几个月前一个平常的午后,黑暗的山洞里,“刺猬”(网名)和队友们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楼梯。楼上有什么?盘旋而上的铁楼梯,像没有尽头的“黑洞”。顺着斑驳的楼梯上去,尽头是四间老旧的密室。室内的一张战略地图,瞬间将时光穿梭回到一个烽火连天的年代……
像这样的山洞,是刺猬和他的城市探险队伍经常出没的地方。在青岛,除了山洞,刺猬还经常带队伍出没于下水道、废弃工厂等被人遗落的角落。上周,大雨后的一处下水道内,刺猬和队友装备齐整,开启了新的探索之旅。他们向往探索频道“Discovery”里的场景,虽然去不了神秘的亚马逊,够不着金字塔,但城市中也能满足好奇心。
“城探”,是对这群城市探险爱好者的简称。或许你觉得新鲜,但在遥远的18世纪末,法国人就用一根蜡烛,在巴黎的 “人骨洞穴”开启了城市探险的大门。近几年,城市探险发展成为一种时尚休闲活动。与大自然探险不同,城市探险者的目标,大都是城市中的神秘角落,下水道、防空洞和废弃建筑物。
有人试图给城市探险一个精神上的定义,“它可以是一种运动,去你从来没想过会去的地方,它也可以是一种艺术,探寻一个充满未知和惊喜的领域。”其实,这一切大概都源于我们少年时代共通的、永恒的好奇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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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黑暗未知中挑战胆量
即墨豹山是周震的第一个探险地。据说这里有一处人工挖开的山洞,但洞口被乱石掩盖很难找到,这就意味着这处山洞很“新鲜”。前一天晚上,周震和队友就兴冲冲地准备好了装备,并做好了地形分析,但到了山上,他们还是感觉无从下手。
幸好“潜艇”(网名)是多年的城探老手,他指着山上滚下的碎石分析:“这些碎石的形态与山下的石头不一样,有棱有角,一看是被凿过的,而且是直线滚下的,山洞应该在这周围。”果不然,锁定目标后,大家用铁锹周边位置砸了几次,发现了山洞。
“队伍排列是有讲究的,走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的队友非常重要,走在第一位通常经验丰富,走在最后一位知道如何带领队伍从走过的路逃出去。”山洞里的世界很安静,只能听见脚下踩碾碎石的声音,近半小时,他们也没发现什么。随着不断深入,空气逐渐潮湿,到处是浓浓的雾气。
此时,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。“我们掉头吧!”有队友提议。“不行!已经走了这么多路了,再回去前功尽弃!”“可是前面都看不清路了!”有队员们开始慌张时,潜艇和周震却商议再往前走走,因为豹山的山体并不大,即使山洞曲折,也应该快到洞口了。话音刚落,耳边就传来了流水声。“大家小心,脚下可能有水潭。”沿着光线,周震发现洞壁被人工凿出了一处流水槽,有清澈的山泉流出,周围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。“这处山洞以前可能被人们用来避险,不然不会有人工水槽。既然有人来过,前面就肯定有洞口,大家加把劲!”潜艇给大家鼓劲。
“快看那个亮点!到洞口了!”眼前出现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光点,让已经精疲力尽的队员看到了希望。走出洞口时,队友发出一阵惊叹:“原来我们横穿了一座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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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世界神秘有惊喜
在国外,一些城探老手经常会从城市的某个古力井盖钻出来,恶作剧似的吓人一跳。头顶上是嘈杂繁忙的街道,而他们却在城市地下偷笑着穿梭。
上周的一个下午,无言、刺猬等一行网友早早在一处下水道口集合,等待着水位下降到安全位置。低头看了一眼手表,再看看潮水的位置,“该进去了,不然过会要涨潮了。”无言点点头,从背包里拿出一套穿起来很繁琐的装备,从头到尾全副武装起来,像是《生化危机》中的人物。
“水裤是必须品,下水道里有虫子、老鼠都不要紧,万一被利器划伤感染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”的确,虽然戴着防护面罩,但入口处浓浓的臭味,还是轻易地透过了面罩。强光手电能在水面上反射出很远,虽然入口处水位并不深,但明显越往里走,脚下泥越软,水位也在不断上涨。
下水道壁上时不时出现一些文字,有些还被人用油漆抹掉,文字内容已经模糊看不出来,显然已经有些年头。“前面水位已经齐腰了!”走在最前面的刺猬喊道。“那边还有一条岔路,水位较浅,我们去那边看看。”队伍原地等待,无言和刺猬则沿着岔路继续前进。几十分钟后,等待的队伍听到划水声,知道是他们回来了。“你们一定想象不到,这条下水道的终点通向哪儿。”刺猬笑着说,“是一家医院!”
走出下水道,脱下已经湿透的水裤,无言面朝大海留下了这样的感叹:“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另一面,虽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鲜,但却真实地写着岁月的痕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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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室地图留下遗憾
除了惊险与恐惧,城市探险过程中,有所发现是最大的惊喜。去年秋天,刺猬和队友探入了一处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防空洞。因为走了很久都一无所获,队友本想掉头回去,手电却无意间扫过了一段楼梯。“这里竟然有楼梯!”刺猬叫住了所有人,“走!上楼看看!”面对着头顶上黑色的未知空间,一行人强压着心中的恐惧,屏住呼吸慢慢向上走。还好楼梯不高,在楼梯的顶端,有队友惊叫:“这里有四间密室!”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有人,并排的四间房间,破旧的铁门都虚掩着。刺猬向身后的队友一摆手,示意进去看看。在一间房间的墙上,他们发现了一张被密密麻麻标识的战略地图。
那张地图已破旧不堪,仿佛用手一碰就会消失。上面的字样模糊不清,但用红笔标出的坐标还很清晰。“这是一张战略地图。”刺猬默念着,“我们把它带出去!交给博物馆!”有人提出建议。“该带走吗?”刺猬心里挣扎着,他抬头环顾四周,仿佛一切都活了起来。眼前浮现出紧张的战略会议场景,耳边传来马不停蹄的电报发送声……回过神来,队友们决定,让它留在这里,继续见证这里那些曾经的存在……
离开防空洞,刺猬仍然挂念着那张地图,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他像是丢了魂,心里全是那张地图。来年春天,刺猬一行人第二次来到这里,虽然熟悉但缺少了新鲜和刺激,还有人在这里种上了蘑菇。“山洞环境适合蘑菇生长,可能是当地的居民来过。”再次来到那间密室,原本期待的墙面上已空空如也,地图已经不见了踪影。刺猬心里懊悔当初的决定:“希望拿走它的人善待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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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破险阻别有洞天
秋天对于城探者来说,是最好的出行季节。西瓜(网名)虽是青岛城探圈里年纪偏小的成员,但经验上却不输年长玩家。他还曾跟着探险大咖的脚步,记录了在世界多个城市探险的经历。前年秋天,西瓜曾和队友从黄岛出发,沿着事先做好的路线导航翻山越岭,寻找一处山洞和废旧的炮台。
山洞不高,他们只能打开头顶的探照灯,弯腰前行。再向深处走去,光滑的洞壁开始有规律地出现长方体的凹槽,根据经验,这些凹槽可能是用来摆放油灯等照明工具的。再往前,路面变得复杂,但仍没找到洞口,洞里黑漆漆一片。“时间不早了,我们要抓紧走出去。”有队友喊道,话音刚落,突然几只黑色飞行物从掠过,着实把几个大男人吓得不轻。“是蝙蝠,小心脚下,我们快走!”
一路上,西瓜都在不断将洞内的景象通过相机记录下来,有丢弃的废旧水壶,也有涂鸦。因为不知道这些涂鸦意味着什么,西瓜只能先记录下来,回家再具体分析。突然最前面的队友停了下来,用眼睛瞄准远处微弱的一点光源。当一行人疯跑出洞口时,所有人惊呆了——原来洞口直接连接着那处炮台。
站在炮台顶端,脚下是厚厚的爬墙虎,踩上很厚实。炮台遗迹保存完好,一些移动大炮划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。眼下是一览无余的橘黄色。“当时的心情,不仅是成功的快乐,更感受到了一种时间对我们的恩赐。”难得有如此美景,西瓜马上举起相机,留下了一张难得的照片。如今,这张照片在青岛各大城探贴吧里被转载,也成为许多新人努力的目标。
在城市中探险,虽然少了跋山涉水,但仍有一定危险性,很多废旧厂房和山洞都有破损或坍塌,所以城市探险者需要团队配合,做好充分前期准备后才能前往。
在青岛,城探队伍也都有他们的探险“原则”,对于一些曾经或现在还在使用城市公用管道和场合等,城市探险一族会尽量避免选择;对于私人场所,未经允许他们严禁进入。此外,探险地若有关闭的门或一些遗留物品,队员们会尽量保存原样,不去打扰和破坏,只是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或整理起来,用做下一次探险资料。
最后需要特别强调一点:探险是个“专业活”,请勿随意模仿或盲目行动。